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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校留学归来,她去剧组跑龙套

[编辑:永太净化设备经营部] [时间:2022-10-08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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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InsGirl

每部电影里都应该有一个主角。

无坚不摧,闪闪发光,在芸芸众生的哭喊声中把握世界的兴衰变幻。

这个设定本身无恙,但可怕的是,主角的位子永远不乏有人蜂拥而来。

却始终没有人,甘愿成为芸芸众生。

编辑|弼马

凭一己之力改变世界,是很多人藏在内心深处的宏图壮志。

这个目标彷佛象征着人类智商和能力的最高体现,换句话说,人们更偏向于把它归结于人生的意义。

人们本能地抗拒平凡,恐惧平庸。

因为在某种意义上,这些词语代表着失败、退缩和妥协。

在邵逸凡收到宾夕法尼亚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,她更加坚定自己就是那个要改变世界的人。

来人间一趟,她绝不仅仅只是为了看看太阳。

二十三年前,哈佛女孩刘亦婷的故事爆火。

一夜之间被学生和家长奉为圣典,以几乎人手一本的传播度霸占着女孩们的梦想。

还在小学的邵逸凡也不例外,反复读了几遍之后,她当机立断许下一个“朴素”的愿望:上哈佛。

并且她坚信这个目标对她而言,并非不可攀登。

小时候的邵逸凡,一直活在一种优越感中。

别的孩子还在围着及格线打转的时候,她已经以每次考试成绩第一,并且连续跳级的势头一路小跑了起来。

家里条件不错,她从小想学什么就可以去学。

母亲每个周日都会蹬着自行车带她去各种兴趣班,学习唱歌、跳舞、弹琴、各种才艺。

二年级的时候,母亲给她买了台电脑,每天让她守着电脑上的多媒体软件学两个小时英语,她的英语水平,可以说是赢在了起跑线上。

高中的时候,邵逸凡一直是全校文科第二。

但高考那天却发挥失常,从第一志愿落到了第三志愿,最终以比本地同学高差不多100分的成绩进入了天津师大英语专业。

大学毕业以后,凭着优秀的英语底子,她成为了新东方部门最受欢迎的老师之一。

在别的老师都生源惨淡的淡季,她的课依旧有着很高的上座率,这让她的自信心不断地膨胀。

2010年,《杜拉拉升职记》爆火,大家都开始憧憬那种高大上的白领生活。

那个时候,有位咨询公司的老板告诉她,你和咨询公司之间,就差一个名牌大学的招牌。

就这一句话,在邵逸凡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
她很快就准备好了申请材料,投了宾大和哥大。当然,还有小时候的梦想,哈佛。

母亲不理解,你这是成心不想出去?你不留个保底?

她胸有成竹回几个字,宾大是保底。

很快,她就如愿以偿收到了宾大的offer,甚至还有当年的奖学金。

父母高兴坏了,劝她赶快辞职办手续。

邵逸凡却还执意要等着哈佛,直等到截止时间的前一天才给了回馈。

那时候的她没意识到,她一直把自己往一座山的顶峰上推,能登顶绝对不肯低半步。

但她没想到的是,这也许是自己作为一个要改变世界的人,最后能拥有的骄傲。

如果说人生所有痛苦的本质都是出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,那么也许更痛苦的就是从无所不能的神坛上坠入一无是处的炼狱。

邵逸凡怎么也没想到,那个人人心之向往的地方,会变成自己的地狱。

她是以托福听力和阅读双满分的成绩进入宾大的,但是第一节课的时候,她却非常惶恐地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老师和同学在说什么。

因为选择了教育学专业的社会学方向,课堂上经常会有偏社会政策和现象方面的探讨。课程对阅读和写作的要求都很高,那些晦涩生僻的单词,让她觉得自己武功全失。

她引以为傲的英语成绩,在这里连基本的交流和听课都保证不了。

她这才注意到,13个学生里,只有两个非英语母语的中国学生,另外一个中国学生,从中学时期开始就在美国读书了。

一开始,她把自己的落后归于自己并非英语母语学生,但后来她发现,学校里甚至有一些上外毕业的中国学生,GRE写作能拿到差0.5分满分的状态。

但这还不是最难的,选课的时候邵逸凡选了一门会计课。

母亲是大学的高数老师,本以为算是大环境带来的优势,没想到她的认知又一次欺骗了自己。

在宾大,她周围的学生都是一些来自哈佛大学数学系、中山大学数学系的学生。她醒悟过来自己的选择有多愚蠢之后,漫长的痛苦开始了。

一次小测结束之后,周围的同学都在抱怨,怎么还错了一两道,没拿到满分,邵逸凡的卷子上却赫然写着1分。

后面的每次会计课都是噩梦,她最大的克制是让自己不要在课堂上就哭出来。

然而在宾大,最累的不仅仅是高强度的学习本身,而是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很累。

因为那样,会显得自己很弱。

就像经常被提起的那句鸡汤“你只有用尽全力,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。”在她看来,宾大的每一个学生都无时无刻不在奉行这句话。

不让别人发觉自己在用尽全力追赶,不在别人面前暴露软弱,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
你永远不知道一个表面谈笑风生的人背后会经历什么。

而这种谈笑风声的状态,和邵逸凡拿着1分卷子哭哭啼啼找老师讲错题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像是无意间打破了某种游戏规则。

但邵逸凡已经顾不上体面,她只在乎自己还能不能毕业。

所幸,在刷了很多份卷子之后,她凭着肌肉记忆低飞通过了会计课的分数线。

第二年,有新生学弟和学妹向她打听,这课难不难通过?

她心想,自己这样的水平都通过了,应该不算难吧。就很诚恳地回答,不难。

接着他们又问了一个让人窒息的问题:那你拿到A+了吗?

她怔住,原来在宾大,拿到A+才算通过。

自己是什么时候把通过的标准降到这么低的,她不太记得了。

只是有时候想起之前偶尔拿不到班级第一就要哭鼻子的经历,彷佛上辈子了。

二十多年基础教育和大环境造成的差距,有着让人绝望的距离。

邵逸凡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清醒,自己无法在短时间内追赶任何人,那是一条不能靠努力拉近的鸿沟。

老师给别人论文的评语,是大篇幅的溢美之词之后,再针对内容展开的学术讨论。

到了自己这里,就剩下贫瘠又尽量顾全颜面的一句话,“你能不能多写一点?”

她这才意识到,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山顶,对别人而言只是院子的一个土堆而已。

有天,母亲提出想要去宾大看望她,她算了算准备签证和机票的时间,把见面时间定在了几个月后。

第二天的时候,她被约好了一起吃饭的同学晃了约,理由是:我妈突然过来了,下次再约吧。

她抱着一丝侥幸问一句,你妈从哪里过来啊?对方回,北京啊。

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,让她的问题很突兀又多余地僵在那里。

邵逸凡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想起,小时候的自己曾经是学校里为数不多有电脑的家庭。

接触到演戏,是一个巧合也是必然。

毕业回国后,她拿到了行业内名列前茅的战略咨询公司的offer,但是因为程序问题,推迟2个月才入职。

这2个月里,她看了很多影视剧来消遣。当时喜欢胡歌,就追完了他所有的剧。

胡歌在上海演《如梦之梦》,黄牛票一万多,她也一咬牙买了去看了。

2017年休年假的时候,邵逸凡突发奇想去尝试配音,第一次去就面到了一个女一号的配音。

那天好多好多的女孩儿,但偏偏就选中了她,那种“天选之子”的使命感又死灰复燃,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,会在百忙之中挤时间去做做临时演员。

咨询公司的本职工作,用她自己的话说,要么你能熬夜,要么你聪明,但这两个自己好像都不沾边。再加上因偶然的机会加入了《非诚勿扰》的录制,她的生活像一个快要被榨干的橙子。

2018年的某天,邵逸凡认真告诉老板,我要辞职去学舞蹈,我还要去演戏。

老板也认真回复,想要跳槽去别的公司,能不能编出一个像样点的理由。

但她果真认认真真跳了三个月的舞蹈,接着翻出了那些群头的微信,走上了临演的路子。

但做临时演员的日子,也没有想象中好过。

剧组人多,等级森严。只是最简单的吃饭问题,就恨不得划出三六九等。

大明星吃饭在房车里,导演们在室内或者棚子下面,重要点的演员有个桌子,剧务和工作人员也能上桌。

像她们这种被称作“跑龙套”的演员,随便找个地方蹲着就凑合一顿。

不管有多少戏份,必须去的最早走得最晚,被剧务呼来喝去什么的也是家常便饭。

有时候新来的群演,不太懂规矩,端了饭坐在桌子前吃。

很快就会有人来撵,你群头是谁?谁让你坐着吃饭的?

这样的环境,让她早都习惯了放低姿态。

每次别的临演抱怨不公的时候,她都会以一种自嘲的口吻说,摆正自己的位置,我们只是跑龙套的,别太把自己当回事。

有一次,她接了一个500块的前景,其中还需要一个稍微漂亮点儿的女生做最前排的演员。

邵逸凡和很多女生一起在地铁门口站一排,像青菜一样给人选。

群头指指点点地挑着,有个男生指着她,“我觉得这个不错。”这时他旁边一个女生特别大声地说,“你什么眼光?还是我来挑吧!”

邵逸凡没说什么,也没赌气走,像是习惯了,又像是没什么可反驳的。

那天,她们一群人熙熙攘攘跟着去了以后才发现,那场是演妓女,配的服装也非常暴露。

但已经这时候了,走是肯定不能走,也不敢走。

用她自己的话说,走了一是没钱,二是行业会觉得你矫情,以后就不找你了。

穿着妓女的衣服站在那里,副导演手上一只激光笔,换一场戏就换几个女孩上去。绿色的光点儿在她们身上扫来扫去,像挑什么货物。

你来你来,你站起来,你不行,旁边这个,你过来吧。

有时候,她觉得身体里面的那个邵逸凡好像不复存在了。现在的邵逸凡,早已经成了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了。

什么时候开始的,她不大记得了。

也许是宾大抱着1分试卷找老师哭的时候,也许是在客户面前困得睁不开眼的时候,e尊国际官方网站,也许是自己穿着妓女的衣服被激光笔指着的时候。

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被按在粗糙的木板上,粗暴地来回拉扯,一层层打磨出一个光滑的弧度。

从宾大回国的这些年,邵逸凡常常会抵触那些和挫折有丝缕关联的回忆,她觉得这是自己体内的自我保护机制在本能地发挥效应。

没戏拍的时候,邵逸凡会去学芭蕾,大汗淋漓跳芭蕾的时候,那些封锁的记忆会跑回来一些。

她想起,在宾大的最后半年,她组织了一个合唱团,每天和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一起排练。

毕业的时候,有人特意找到她,“凡姐,你不知道这个合唱团带给我多少慰藉和快乐。”

她也想起,自己在咨询公司的时候,曾经组织了轰动行业内部的音乐会,那天晚上收获的掌声,比自己考上宾大时候还要多。

她还想起,有天演完戏,剧务喊她别走,当她以为要扣工资的时候,大导演向她走过来,认真地说,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,你演得特别自然特别好。”

这些片段像电影一样从脑子闪过去,她的眼泪和汗水也混着涌出来。

我会跳舞。

我还会演戏。

我其实英语很好。

我读了很好的学校。

我还可以带给别人快乐。

以前的邵逸凡,总觉得自己在一条河里,好像不拼命扑腾就会沉下去。

现在,她好像站在了山上,看着山下河里的自己,有时候甚至会想,就算沉下去,又能怎样呢。

我的确就是一个特别普通的女孩。

如今,邵逸凡还是会遇到那种经过层层筛选,好不容易选到手的角色,进组前两天被告知换人了。

但对于这种事情,她已经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了。

别太把自己当回事,是她现在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。

她认为人类的大多数痛苦都是来源于此。

最近因为疫情封控,她连续三次被换掉。

这让她想起去年的时候,自己曾经顶掉过好几个被封控的演员的戏。

现在回头想想,并不是那个演员太差了,自己太厉害了,而是整个大环境造就的。

有时候,她会觉得自己像颗树。

长成什么品种不是自己能决定的,长在什么位置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。

如果前面没有楼,也许就可以长得茂盛一点儿,如果前面有楼,也许就会拐个弯儿。但起码,她健康平稳地活了下来。

她开始觉得,自己来人间一趟,的确不仅仅只是为了看看太阳。

她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,但唯独不是一个救世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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